玉楼歌吹

【冰九】玉碎

答应老蛋的点梗 没有咕

又名《沈清秋风雪山神庙 洛冰河难消美人恩》


——在人间已是癫 何苦要上青天


黑云,更漏,未央楼。

一丝虚无缥缈的青烟无风自动,自树荫下飘出,顺着交横藻荇,隐秘地从一处窗棂钻了进去。只瞧它在房间转了两转,便化出个人形来。

沈清秋打量一番,径直直取台子上的宝盒。揭开一看,哪有什么奇珍异宝,才明白自己着了别人的道。他丢了木盒扭身一旋,便又是化作一缕烟向外窜。可惜慢了一步,这时候外头已然围了双四八位白胡子老道,其中一个朝前踏出一步,二指并拢指着他道:“呔!大胆妖蛇!私闯内廷,其罪当诛;谋求秘宝,罪加一等!”

他朝天拱了拱手:“我等奉龙虎山张天师之命,誓要将你这为祸人间的孽畜捉拿归案,还不快快束手就擒!”

“一群臭道士!”沈清秋心里啐了一口。

他也一拱手:“各位道长,沈某修炼五百载化形,今时不过一千五百余岁,自问同龙虎山无冤无仇,更是素昧做过危害乡邻之事,这其中是否有误会?还请几位道长明察。”

“少废话!”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怒斥,“妖便是妖,岂有好坏之分!我龙虎山向来以降妖伏魔为本分,今日算你运道好,碰上的是咱几个弟兄,若是乖乖听命,叫你少吃点苦头。”言语间,八位道士挪动脚步,已是把沈清秋围在了中间。

两方人对阵的声音并不小,然而奇怪的是,整个宫廷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沉眠,黑暗里满是宁静。然而,就在这叫人有些惶恐的寂静里,无故地吹来了一阵风。

沈清秋闭上眼,双手在胸前掐了个诀,风卷起稀稀拉拉几片落叶滚到了他的脚边。

衣袂飘飘,鬓发飞扬。

“要吃苦头的,是你们才是。”他兀地睁开眼,赫然是一对金黄竖瞳!

 

————

 

沈清秋撞开门,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,最后还是倒在杂草堆里。那几个道士并未信口开河,倒也有几番真本事,结果虽是他技高一筹,但也被剑气破体,于胸前划了个皮开肉绽。他刚要喘上一口气,余光却瞥见奉台旁的昏暗油灯下无声无息地立了个人影!

“什么人?!”沈清秋悚然一惊,动作牵动伤口,叫他咳嗽了好几声。

“施主莫慌,”那人上前一揖,“某乃金山寺俗家弟子洛冰河,收张天师所托,替陛下向施主借一物。”

“何物?”

“心头血一滴。”

沈清秋一甩袖子,屋内顿时翻起阵呜呜邪风。他冷笑道:“龙虎山,金山寺,好个‘借’!”

他手心朝下压了压,翻滚的气流顿时凝实成一道透明风刃,一道银光直刺对方!哪知对面避也不避,风刃距他眉间不过分毫,但再也进不了一步。洛冰河抓住风刃轻轻一捏,那本可穿肉剔骨的利器就消散开了。

“是你?!”光亮瞬息间,沈清秋看清了来人的面容,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脖子。

 

————

 

沈清秋初下山时岁数不过五百出头,在一众妖族里算不得成熟稳重,一头扎进俗世繁华里,天不怕地不怕,也瞧什么都稀罕。他混迹茶楼酒馆,听多了些大侠话本,不由得也想做个“侠”。

侠么?不过是行侠仗义、快意恩仇几个字。

行侠仗义倒是有,不多说,不过,倒也有趁人之危的时刻。

他曾在路过深山老林时遇到个身中情毒的青年,那人脖子上带了尊玉观音,晶莹剔透一看便不是凡品。沈清秋细细看下来,发现这观音有护体之效,不由得动了心思。

舍身助人换尊观音,有来有往,难道不算两清?

只是没征得主人家同意,行不行,这个话本里可没写。

 

————

 

“洛某自知叫人为难,还请沈公子以江山社稷为重。”

沈清秋打断了他:“一滴心头血是三百年道行,洛先生不会不知。我苦苦修炼,可不是想着为他人做嫁衣。甚么江山社稷,与我何干!”

他旋身便要走,胸前的观音突然发起烫来,将他硬生生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。

“我同沈公子曾有过一段情谊,故而好言相劝。”洛冰河虚虚一抹,沈清秋胸前的狰狞伤口奇迹般的愈合长出来鲜红嫩肉,“沈公子,莫要辜负一片好意。”

沈清秋咬了咬唇,忽得绽放出笑容来。他勾住洛冰河的脖颈,下半身已然化作翠绿蛇尾,缠绕在他身上。

“若是,”沈清秋把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,低头碰了碰洛冰河的嘴唇,问道,“若是我想将这情谊,再续一次呢?”

 

沈清秋倒没什么羞耻心,半夜三更的破山神庙,他略施个小法术便脱了个精光。

倒是身上的男人,他心里嘀嘀咕咕,什么时候了还装模作样,连上衣都没脱。

干草堆沙沙作响,烛火也跟着摇曳,也亏得这座庙没什么香火败落了,不然第一个就给他们治个不敬神明之罪。

 

洛冰河醒来时正是天光大亮,暖呼呼的阳光从窗楞缝钻进来,将这间破庙照得通透。身旁之人已然不见,摆在一旁的是一尊血红到剔透的观音。他翻身拾起观音,摊开手掌,待要两指拈起细看,那观音忽然碎成了细沙,里头的血珠聚成小小一团,悬在洛冰河手心。

 

轻轻地,他叹了口气。

 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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